战友们沉痛悼念苗鉴。
苗鉴(中)与战友们在训练中。
如果有机会挽救一条生命,你愿意吗?如果面对的是必然的危险,你害怕吗?如果此行生命将会定格,你后悔吗?
人生的选择没有如果,战士的选择不能假设,亦如武警宁夏总队某部下士苗鉴的选择:“我愿用生命挽救生命!”
“有人喊救命,快跟我来!” 苗鉴与战友听到呼救直奔现场
8月2日17时38分,在银川从事污水管道维修已9年的工人崔某,准备对金凤区魏家桥村的一口污水提升井进行维护作业。
这口污水井井口直径约2米,井深约9.2米,污水深约4米,恶臭冲天、氧气稀薄。崔某只待了一阵便感觉头昏脑胀,向井外等候的一名女工大喊了一声“我不行了”,便失去意识,“扑通”一下跌入污水中。
女工见状不停哭喊:“救人啊!快来人啊!”
此时,苗鉴、周焰、刘帅、刘华龙、王祎斐5名战士恰巧跑步路过。苗鉴听闻后,立马对战友说:“有人喊救命,快跟我来!”
随即5人直奔现场。
与女工简单交谈了解情况后,苗鉴扒着井边向内看去,除了随着泵机翻滚的污水,根本看不到人影,众人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。
污水井内有毒气体含量高、氧气含量少,贸然进入危险性太高……在部队接受多年安全教育,5人深知井中危险,无须指挥便分头行动。
刘华龙返回大队汇报情况,并请其他战友协助救援;苗鉴、周焰、刘帅3人在现场商讨营救事宜;王祎斐到附近寻找施救器材,以最大程度缩短救援时间。
“哥!抓住我!” 苗鉴耗尽生命将工人托举出水面
盘算着工人跌入污水井的时间,苗鉴知道,只要多等一秒,危险就会增加一分,于是对周焰说了句“我下去看一看”后,便深吸一口气,踩着铁梯下了井。
担心苗鉴独自下井搜救有困难,放心不下的周焰也紧随其后下了井。
到了井下两人发现,井口下方5米处只有一个不到60厘米宽的平台可供站立,而平台与水面还有近半米落差。经过几番搜索,苗鉴终于在漆黑的污水中发现了已经失去意识、仅有头顶露出水面的工人。
“哥!抓住我!”
……
任凭苗鉴如何向水中的工人呼喊,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
苗鉴、周焰两人决定结成“人梯”。
周焰一手抓住铁梯扶手,一手抓住苗鉴的手臂,苗鉴半个身子探出平台,另一只手向水中工人伸去。
就是这一伸,让危机有了转机。
苗鉴伸手一把抓住工人衣领,奋力一提,工人的口鼻脱离了水面。可由于工人的身体在水中上下浮动,致使苗鉴失去平衡。身后的周焰只觉手中一沉,便眼睁睁地看着苗鉴跌下平台,一头栽进污水中。
周焰立马向前扑,没抓住苗鉴的身体,却抓住了工人的衣服。
呼救、抓取周围一切能抓住的东西,是人落水后的本能自救行为。但面临生死抉择,跌入污水的苗鉴没有一丝犹豫,用一次耗尽胸腔中最后氧气的托举,将生的希望留给了工人。
与此同时,周焰也在平台上奋力提拽。两人合力终于将工人从污水中拉出,并用一根设备铁链挂住使其暂时脱离了溺水危险。
周焰转身再找苗鉴,却因吸入有害气体过多、缺氧等原因,全身一软瘫倒在了平台上。他强打起精神向水里望去,只看到污水中泛起一串串水泡,而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。
在井口目睹全程的刘帅事后回忆:这时距离他们跳下污水井救援大概只有40秒。
“苗鉴上来了没有?” 一同下井的战友苏醒后急切地询问
“污水井下还有人……苗鉴上来了没有?”这是17时47分,周焰在卫生员的心肺复苏下转醒后,颤抖着双唇说出的第一句话。
“放心吧!大家正在救呢!”听着战友们的回答,周焰晕晕乎乎地被抬上了支队的救护车,和获救的工人一同被送往医院。
但周焰不知道的是,前来协助救援的一级上士朱红伟头戴防毒面具、身系攀登绳,已经多次潜入污水中搜索苗鉴的踪迹。
“没找到!还是没找到!”最后一次返回地面后,出现胸闷、恶心等气体中毒反应的朱红伟,向在场指挥救援的支队领导急切地报告。
“让我来!”
“我再下去!”
……
随着时间推移,井口边的官兵越聚越多。他们纷纷请战,接过朱红伟腰间的攀登绳,戴好防护器材,多次下井进行水下搜索。
“水太深了!啥也看不见!”
多次搜寻无果,井下污水浓稠,支队领导又联系地方消防救援力量紧急增援。
排空污水、清空淤泥、净化井内气体……经过4个多小时的紧张搜救,22时10分,苗鉴被打捞出井,经现场医护人员确认,已无生命体征,不幸牺牲,年仅24岁。
噩耗传来,上下悲痛。
在医院陪护获救工人的女工得知消息后悲痛万分:“他的年纪还那么小……”
在总队医院的全力救治下,生命体征刚刚平稳的周焰哭成了泪人:“我不后悔陪苗鉴下井救人,但我后悔没能在最后一刻保护好他……”
入伍4年,苗鉴2次递交入党申请书,在战友眼中,他是“轻伤不下火线的铁汉子”“热情正派的好老兵”“博学善教的好师长”,正如指导员靖志阳对苗鉴壮举的评价:“这不是他的临时起意,而是长期养成的本能!”
今年2月,苗鉴向中队党支部提交了一份入党申请书,其中写着这样一句话:“为祖国为人民奉献一生,实现最大的人生价值……”
8月6日,苗鉴、周焰被银川市金凤区人民政府授予“见义勇为先进个人”称号。
苗鉴用短短的40秒践行了对党和人民的承诺,完成了用生命挽救生命的壮举。(武警宁夏总队 石天祥 王卓 文/图)